......我会想象着有你存在的明天，一直走下去。

(资料图)

（感谢我的老朋友@此狐有名其名茉莉 提供思路并撰写了大纲，最后由我完成全文，总之祝各位读得开心）

枫香睁开眼睛，迷迷糊糊去捞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去的手机。

最后她在自己的腰侧摸到了那块坚硬的金属制品，滑开锁屏，是自己和他刚搬进属于他们的小房子时留下的合照——虽然现在已经是她的房子了。

【5:26】

枫香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，打算稍稍再赖一会，直到闹钟响。

她总会在闹钟响之前就醒。

为什么呢？

也不为什么，就是一个小小的习惯。

习惯赶在闹钟响之前，去蹑手蹑脚给曾经在自己身边的那人一个轻柔的吻。

只是自己现在离开了他。

只是......自己还仿佛不知道他们已经分离的事实般保留着以前的习惯。

自己真是无药可救。

枫香想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闹钟响起，按掉闹钟，坐起身来，伸个懒腰，把被子叠好，踢踏着拖鞋去刷牙，洗漱完之后就去做早餐，吃完早餐后换衣服，然后出门。

哦，看看这些事情多么简单与普通。

可枫香知道，不是这样的。

中间少了太多东西。

那聒噪的闹钟以往不会由自己关掉，他会先自己一步，把手机的闹钟划掉，再窝回被窝里，带着朦胧的睡眼垂头望着自己，看清自己的脸以后，才温和地露出一个微笑——自己在这时总是忍不住捧住他的颌骨，给他一个早安吻——刚刚那个偷偷摸摸的吻可不够。

自己以往不会这么早就叠被子，因为他还得再赖一会——他其实没必要这么早起来，但他总是愿意和自己一起醒来，也不做什么，就赖在床上，带着笑意，看着自己做出门的准备。

虽然嘴上不说，但自己真的很高兴能够在早上和醒着的他打招呼，能给他一个早安吻。

自己以往不会那么早去洗漱，因为自己在起来前也会恋恋不舍地搂着他的腰，用自己的脸颊胡乱地蹭他的脖颈，直到他催促自己说，“枫香，该起床啦。”，才不情不愿地走进洗手间。

自己以往不会那么早去做早饭，因为自己还得花时间去判别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哪个才是自己的——当初他一时兴起买了两个一样的杯子，自己也依着他，毕竟他们都喜欢这种有些莫名其妙的仪式感。

自己往往会迷迷糊糊地会议昨天晚上用完到底是放在左边还是右边——其实这也无关紧要，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，他们早就混着用了不知道多久，所以最后自己还是会随便挑一个，再小心翼翼地把另一个移开点，好不让其沾到自己刷牙溅出来的水——至少让他省去辨别的功夫。

自己以往不会那么早去换衣服，因为自己会把双人份的早餐给做好——免得他起来饿肚子，也不是他不会做，只是自己想多留一份家的温暖给他，以弥补他们不能共进早餐的遗憾。

自己总是习惯多煎个蛋给他，他爱吃，要那种煎得刚刚好的——蛋白外边已经焦了，可里面的蛋黄还是流心得那种，再淋点酱油，自己知道他最喜欢这样。

除了煎蛋，自己还会变着花样给他做点其它样式的早餐，三明治，沙拉，牛奶泡麦片......有时还会把昨晚他们一起挑的面包给热了当早餐。等做完早餐，也享用完自己的那一份后，才会蹑手蹑脚地溜进卧室。

自己以往不会那么早出门，因为自己总还想再和他腻一会，也不干什么，只是掀起被子的一角，埋进他的颈窝，他总会轻轻摸自己的脑袋，“枫香......有点痒......快去换衣服吧......唔......”

这个时候他们都会闭上眼睛，给这难得的温存多留些浪漫与气氛——现在想想，自己该多睁开眼睛看看他的，这样现在也不会这么遗憾。

遗憾没能陪他走下去。

枫香苦笑着，披上大衣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，仿佛这样就能遮蔽自己同样破碎不堪的心。

自己明明......那样爱他。

却也狠心......丢他一人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枫香将碟片置入有些古旧的唱片机，悠扬的钢琴随之响起。

枫香平时没有听歌的习惯，但他有。

偶尔的闲暇时光里，他们时常窝在沙发上读书，自己喜欢缩在他的怀里，稍稍倾斜身体——避免挡着他的视线。

自己会在发现一个有趣的情节时，亲昵地唤她的名字，“老师，你看看这里。”，却又在注意到他的神情后哑然失笑，“老师，要是困了的话就和我说哦。”

他便会温和地笑，轻轻薅自己的发丝，“嗯，等看完这章，我们就去睡一会。”

“嗯......”

他这才老老实实地靠在沙发上，好像在安静地看书，但自己从眼角的余光看见，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，带着喜悦，带着希翼，带着不易察觉的伤感。

大概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，他们还是会分开的。

其实他们刚刚开始忙起来的时候，自己就明白，总会有这一天的。

总有一天他们要做出选择的。

他们真是般配，都那样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。

现在离开了他，枫香反倒也会在闲暇时随意挑一首歌听。

会不会他们此时正在听着同一首歌呢？

枫香没由来地胡思乱想。

却又苦笑着，那又怎么样呢？

自己离开了他。

自己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红线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♪When I look behind......♪

♪You......are......♪

♪Always with me......♪

♪Yes,you are......♪

是的，每次听到这首歌，属于他们的时光都如溪流般在枫香的脑内宣叙。

他们怎样在繁花的庭院中遇见彼此，他们怎样在巧合的再见时把名字告诉彼此。

他们怎样因为学生会的工作成为了朋友，他们怎样在交织的日常中磨去彼此的棱角与对方相合。

他们怎样在那天站台黯淡的微光下徒然发现他们喜欢彼此，他们怎样在一同撰写的故事书中放肆地互诉情意。

他们怎样在图书馆无人的角落红着脸亲吻，他们怎样在空闲时光去探探新的餐厅，去买买新的衣服。

他们怎样一起规划着未来，他们怎样忍着爱意互相为攒钱而奔波。

他们怎样在搬进属于他们的房子时留了甜蜜的合照，他们怎样磨合两人不同的生活习惯。

他们怎样悄悄记下彼此最喜欢的东西，他们怎样不动声色地避开彼此不喜欢的东西。

他们怎样牵着手去约会，去挑选成双成对的物品，他们怎样在纪念他们在一起一周年时挑纪念品。

他们怎样新奇地去电影院看每个感兴趣的片子，他们怎样毫无保留地对彼此真诚地笑，

他们怎样在海边畅享婚礼的场景，他们怎样一遍又一遍将彼此刻进灵魂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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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怎样一点一点把对方从自己的轨迹里推开，他们怎样让往日的美好被现实的忙碌与盲目所腐蚀。

他们怎样一点一点失去身边的彼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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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怎样徒劳地抚摸着灵魂上的刻印，来想无可挽回的他。

枫香知道，自己很想他，很想很想。

所以，自己回不去了。

因为是自己亲手推开了他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枫香？”

“啊......嗯。”

“你今天有些恍惚，还好吗？”

友人有些关切地看着自己。

自己温婉地笑了。

“没什么，只是想起了些往事。”

“唉，你也真是痴情。”

今天不是工作日，枫香只是应朋友之邀，到此处聚上一会。

“话又说回来，你都这么出名了，为什么不去找他呢？”

“怎么会。”

枫香轻轻笑着。

“正因为我这么出名了，才不能再去找他。”

友人没有再问下去。

她心里清楚，若是要长久地坚持这条路，一定要舍弃些什么。

她是如此，更何况枫香呢？

“枫香，还有一个小时歌会就要开始了，要来点酒吗？”

“对不起，你知道我酒量不好，而且今天聚会过后我还要去赴约，一位旧友的邀请。”

“这样......有点可惜。”

“的确有些可惜，你挑酒的品味很好。”

“哈哈，过誉了。我只是可惜没能灌你两杯，毕竟你喝醉的样子确实很可爱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不打扰你了，我要去为歌会做准备了。”

“谢谢你的邀请。”

“谢什么，我们是朋友，这是应该的。”

友人挥挥手就走了。

枫香垂眸。

至少......自己还有朋友。

自己身边......不，想什么呢，她那样招人喜欢，身边怎么可能缺朋友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抱歉，让你久等了，凛前辈。”

枫香略带歉意地微笑着敲了敲房间门。

她们约在一家餐厅，枫香选的，凛说她不熟悉这里，就将选择权交给了枫香。

“作为主人，待客还迟到，有些不像是你了......枫香。”

七神凛晃了晃手中的叉子，示意枫香先坐下。

“......抱歉。”

她眯起眼睛，仔细端详着她的旧友——她和枫香因老师而结识，已经认识很多年了。

“......”

凛斟酌了一下，还是开了口。

“我今天推掉了工作的聚会，来邀请你。”

“......那是我的荣幸，凛前辈。”

枫香坐下来，把包放好，抬头和她的旧友对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——自信，清亮，温和的红瞳，却又充满疲惫。

七神凛想。

他们两个都是傻子。

所以才拖到现在。

她原先并不想掺合进来。

可她还是推掉了老师的邀请，来到了这里。

她们之中没人能再联系上枫香了。

或许老师可以，但他不会这么做。

他们都是傻子......

凛低头，视线落在枫香面前的菜单上。

她说，“随便点些饮品吧，枫香，只要不是......”

“今天我想稍微喝点酒。”

“......好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她们老套地询问彼此最近的情况。

枫香最近去哪调研，凛去哪出差。

枫香交了什么新朋友，凛有了什么新助理。

然后话题不可避免地滑向他，老师。

七神凛幽蓝的瞳孔盯着有些微醺的枫香——她自己没喝多少，她也知道枫香的酒量不好。

她在想，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戴着老师送给她的项链——就跟老师戴着的那条一模一样。

凛还记得，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买的，他还专门跑到自己面前炫耀过，所以印象很深。

这两家伙......真是蠢到家了......

凛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旧友。

她和枫香有段时间没联系了，这次自己找她，就是为了这两个傻子解不开的心结。

这很不像她。

但她还是来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枫香。”

她开口。

“嗯......我在听......凛前辈......”

面前的老友又给她自己满上了一杯。

这家伙......就是冲着买醉来的。

“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去找他？”

“找......我没那个资格......凛......前辈......”

“你应该知道的......是我提的分手......我又有什么...资格......”

凛在她低下头前，看到她没被发梢遮严实的，哭红的眼角。

他们真是一模一样。

“后来你应该没见过他了吧。”

“嗯......”

闷声的回答，和那天老师喝酒醉倒后呢喃的声音一样。

“所以你不知道。那个家伙，他一直带着你的项链。”

“......？”

枫香的表情似乎终于有所改变——这明显出乎她的预料。

“他一直都夜不能寐，我开的安眠药也没用。”

“你给他开药了......？”

这是枫香的神色又紧张了起来，她担心极了老师，一如既往。

“没用就没再开了。”

凛耸耸肩，接着讲下去。

“他总是抱着你们写的那本故事书，静静地看，却从不翻页。”

“......为什么...”

她颤抖的手不得不把酒杯放下。

“每次我见到他这样，他的眼角都和你现在一样红。”

“......抱歉...”

她又低下头，自己看不清她的表情，大概是在痛苦地流泪吧。

“他会喝得烂醉，呢喃着你的名字，虽然他喝断片之后第二天就不记得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他一直没有换住址，还住在你们之前住的地方。”

“我......”

自己打断了她——这两个笨蛋居然能拖两年这么久，还把各自的生活都过得乱糟糟的，这让她不免在此刻有些急躁。

“他和你一样，走不出来。”

“已经两年了，枫香。”

“还不够吗？”

“你走得太远，也太快，他怎敢伸出手来挽回你？”

“够了...够了...”

凛不禁又放低了声音，她也不想看到枫香这样痛苦。

“以前可能没得选，可现在呢？”

“没有什么能再束缚你们，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给对方，为什么不去找他？”

七神凛站起来，抽了张纸巾递给抽泣的旧友，再拍拍她的肩。

“他今天的聚会可能搞到晚上......八九点吧，你还有时间去他那，如果你还愿意的话，去见见他吧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枫香有些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这边来的。

只模糊记得她离开了餐厅，叫了辆出租车，直往机场去，定了最早的机票，卧在客舱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因为断片而失去了意识，下飞机，再打出租车，到家门口。

或许是因为她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次回来的路程，她居然真的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回来了。

天已经黑得彻底，雨还是那样没完没了。

不过这些都不重要。

枫香摇摇晃晃地往前走，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了，这里的树还是他们情人节时一起栽的，现在已经这么高了。

枫香迷迷糊糊地想，自己走得太着急，忘了给他带点什么。

于是摘了一支白玉兰捧到手心里，低头轻嗅，带着雨夜的潮湿，也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。

那就带这支花，给他。

枫香甚至没感觉到身上被雨淋湿了，湿透了的衣服粘在身上，可她一点不觉得冷。

她坐在门口的地板上，蜷缩在墙壁与绿植间的角落，却觉得无比安心。

枫香恍惚地想，自己早该回来的。

只有这里令自己安心。

因为他在这里。

唔......虽然他还没回来，里面灯都还暗着。

枫香不自觉地笑起来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好亮......

枫香瑟缩了一下，突然亮起的光有些刺眼。

但她又放松下来，他回来了。

自己该说些什么......

他先开了口，唤自己的名字，“枫香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枫香恍惚着决定先把花给他，他应该会喜欢——现在想想，那时候反而应该也唤他的名字，可她实在是醉得不省人事——不过对一个酒鬼来说，那天她表现还可以，至少没搞砸。

“你可以直接进去的，锁没有换过。”

他的声音不似往日那般平和，自己想把他拥进怀里，轻轻拍他的背，好安慰他。

可是自己又该先回答他，“......但在进去之前，我应该先得到你的同意。”

枫香叹了口气，又把花举高了些，想让他收下。

“你也是这里的主人，你一直是。”

“但这里属于你......”

枫香小声地辩驳道。

“够了...枫香......”

他接过自己掌心的白玉兰，自己才敢抬头看他，而后温婉地笑着——没有什么比见到他更令人高兴的了。

他把自己压在门上，放肆地吻自己。

自己忍不住落泪泪，自己实在是太想他了。

他突然推开自己。

枫香一下子慌了神。

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表情，他就又将自己拥入怀中。

“......我很想你...枫香...”

他是那样急切，气也捋不顺，声音颤抖不已。

自己好不容易缓过劲来——刚刚她以为自己已经被他拒绝了，便轻轻拍他的背，就像以前很多个他睡不好的晚上一样。

“我也是...老师......”

枫香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那样发颤。

自己是这样想他，他也是这样想自己。

可他们却痛苦地分开了那么久。

2年，730天，17520小时，1051200分钟，63072000秒，还不够吗？

已经够了，太久了，他们分开得太久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枫香睁开眼睛，迷迷糊糊地去捞不知道被自己丢到哪里去的手机。

最后她在自己的后腰摸到了那块坚硬的金属制品，滑开锁屏——是自己和他搬进属于他们的小房子时留的合照。

【5: 26】。

枫香把闹钟给关了，打算再赖一会儿。

不过在闭上眼睛之前，枫香还是小心翼翼地给了怀里人一个轻柔的早安吻，很轻很轻，她怕吵醒了熟睡的他。

她又放低了些声音，“早上好，老师。”

不过可惜，还是弄醒了他。

“嗯......早上好......枫香...还很早，再睡会儿吧。”

自己再轻吻他的鬓角，轻轻抚着他的背。

“好......你也再睡会儿吧...”

“嗯，我陪你一起睡。”

“等我们起来……我给你做早餐…”

“好，我很期待。”

枫香又给他掖好了被子，看着没睡醒的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，却不忘了把手臂搭在自己腰上——生怕自己走了。

枫香小心地再环紧点他，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。

她在这里，不会再离开他。